“沐娇,你快来救我,快来!”尤笑的声音十分尖锐。从电话的那端传了出来,颤抖惊慌,让我的心忍不住地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尤姐。怎么了?”皱眉,无比紧张地开口。
就连本来在悠闲看我的商洛也面色一沉。他将身子坐了起来。往我的方向稍微挪动了下,他对这通电话,似乎也挺感兴趣的。
“我……我又做噩梦了。”尤笑的声音竟然夹杂着的哭声。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,“我从寺庙回来之后,就觉得好累。躺在床上睡着之后。竟然又梦到了恶鬼。……它张牙舞爪地过来,要把我一点点撕成碎片。”
又是噩梦?
我微微地松了口气,敢情只是噩梦……那我就放心多了。刚想开口安抚一下尤笑。她却用更颤抖的声音继续往下说。“不。不是这样的,我……我起来的时候。手臂上都是红色的抓痕。阿娇,你说是不是有东西缠上我了?”
听她这么说。我心里都是慌的。
又安抚了尤笑一番,我才挂断电话。“尤姐让我过去看看,我也有这个打算……”
也不管商洛答应不答应。我起身取了衣服到卫生间收拾,心里盘算着倘若尤笑真是被厉鬼缠上了,那应该带些什么东西才好。我盘算了下,刚才买的红绳之类,倒是可以派上用场。
但我真正想带的,是商洛那样的大boss。他往那里一站,比任何的法器都好用!
我在里面各种琢磨的时候,外面传来商榷懒洋洋的声音,慵懒得似醒非醒,声音优哉游哉,“阿娇,你说尤笑怎么知道你会抓鬼呢?而且还拜托你一定要帮忙?”
大鱼自己上钩了?
我赶忙换好衣服走了出来,将身子靠在门上,也做出一副非常无奈的表情,将手往外摊开了下。“还能怎么着,只是上次蜡像馆进了只小鬼,刚好被我和尤笑撞到,她吓得个半死,但是我把鬼给收了。否则就我这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的性子,尤姐还不早就把我给开了?”
所以说,人都得有个技能,关键时候还能用来傍身。
当然,我的这套理论,商洛并没有表示赞同,而是深深地嫌弃,“就你这半吊子的样子,还要装大尾巴狼,去抓鬼?”就差说我上次之所以可以抓到厉鬼,这纯粹且完全是因为侥幸。
我本来想和他计较,但是想到某只今晚还能派上用场,就只能转而特别无耻地对他笑了笑,“是呀,是呀,您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节操这种东西,不就是用来碎在地上的?
然后我拉了商洛一把,顺带着用书包装了些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,用眼神哀求某只。“商洛,你陪我去,行不行?”
一双眼睛里全是可怜的星星,他翻白眼地看了我一眼,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模样,将放在裤兜里的手取了出来,轻轻地拍了拍,然后走到床头,将放在那边的日本娃娃,用外套包裹了下。
然后取了一支笔,在娃娃的周围画符咒。片刻之后,隐隐约约出现了红色的结界线,娃娃困在里面,就逃不出来……
这个日本娃娃不简单,商洛用这么一招,就是怕它偷偷给跑了……
等把那些忙完了,我们才下楼拦了一辆车,朝着尤笑住的小区开去,在路上我给尤笑打了两个电话,稍微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。商洛抬手轻轻掏了掏自己耳朵,等我挂断电话之后,他就优哉游哉地问了句。
“我说,你出这么趟活,尤笑会给你多少钱?”他打了个响指,优哉游哉地问我。
钱,什么钱?
我这厢不明白,商洛那厮还非常厚道地帮我解释说,“难不成你大晚上的出来,去到尤笑家帮忙安抚情绪捉鬼,竟然打算不取分文?阿娇,这可不是你的性子。”
他这话,几个意思?!
我有些生气了,狠狠地瞪了商洛眼,“我是喜欢钱,所以你觉得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钱?!尤笑是我朋友,这事情就算她不给我钱,我也一定会去的。”
一面说,一面拍了拍自己的胸膛,我觉得自己整个儿被商洛给看扁了。
后来车里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尴尬,我们两人都一言不发,好不容易才到了尤姐家楼下。我之前来过一次,所以轻车熟路地就上了二楼,叩了叩门。
开门的是一脸憔悴的尤笑。小姑娘本来好好的,但却被接二连三的噩梦,弄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
我陪着尤笑坐在沙发上,稍微安抚着她的情绪。
商洛则微眯着眼睛,将一间屋子的里里外外,都走了一圈。尤笑住的房间是一室一厅的,里面的格局非常简单,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头,所以某只很快就回来了。不发一言地靠在墙边,闭着眼睛宛如假寐。
他这幅模样,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尤笑把自己在梦中的场景简单地和我描述了下,具体过程无外乎是见到了怎么狰狞怎么恐怖的厉鬼,然后追着她跑,想要啃死嘶哑她的肉……我们能梦到的鬼大多都是这幅模样,所以我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跟着哦了声。
我在心里琢磨了下,这间屋子干净得厉害,除掉商洛以外,我就算开了鬼眼都看不到任何的小鬼。屋子里的气息也非常纯净,不像被亡灵滋扰过……所以我估计尤笑肯定是今天从寺里回来,心里有些不大踏实,所以才会再做噩梦。
一般做噩梦,无外乎是内心驱使和厉鬼作祟两个原因。
果然我听到商洛往下说,“这屋子干净极了,根本没有小鬼作祟。而且你的屋子里还有它,小鬼们可进来不了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抬手指了指尤笑挂在房间里的画,画上画着面目慈善的莲花观音。
尤笑听商洛这么一说,连忙双手合十,起身冲着画像拜了拜。
这样呀……
可我这里不过刚刚松了口气,那边却又被商洛狠狠地补了刀,“这观音像应该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吧,这年头还真是邪了门,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往家里放观音像了,也不知道慈航普渡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,能救还是不能救……”
他那不爽的语气,让我和尤笑忍不住,将眉头蹙成了一团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?我站起来,颇有些不满地瞪了商洛一眼,他不会说话最好就不要说话……
“没意思。”某只特别无赖地将手背在身后,不走心地开口说,“这里很安全,什么都没有,我要回去了。你不放心,大可以留下。”
这……这什么人呀!
所以我非常干脆地将他连拖带拽地赶了出去,他想走就走,不用摆出那副模样让我受气遭罪。随手把门一关,看着全程呆愣的尤笑,“尤姐没关系,我今晚陪你睡。”
她点了点头,因为被吓懵了,并没有平时那么的活力满满。
只是压低声音感慨了句,“那副画……还真是我妈妈留给我的……”
商洛没说错。
…………
我陪着尤笑躺在床上,她一会儿就进入到了梦里,可是我却睁开眼睛,久久都没有办法入睡,就算肉体疲惫到了极致,但是神经还是紧绷的。
我是真不明白今天商洛离开的时候,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地那样说一句。
我没有见过尤姐的父母,但是据尤姐说,她的父母一生吃斋念佛,乐善好施,是大大的好人。按照父亲的意思,每年都会把蜡像馆的部分收益捐献给各种希望工程。就算是在生意举步维艰面临关门的危机,都没有能够例外。
慈航普渡的观世音菩萨,如果连好人都不能渡的话,他还要渡谁?
尤姐的身上,有一层淡淡的香味。我轻轻地嗅了嗅,不得不羡慕且嫉妒的表明,真的太香了……香味绵延,却是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香味。
栀子花之中,还有淡淡的檀香?
两种夹杂在一起,若隐若现间,也是那样的特别。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尖,隐隐约约之中闭上了自己沉重的眼帘。
空气里除掉檀香味,似乎还有别的气息。
甜甜的果香味道?
我旁边本来睡得好好的尤笑,突然翻转了个身子,脸上露出痛苦拧巴的表情,看着有那么几分像是又做噩梦了……我皱着眉头迟疑地坐了起来。
念动咒语,开了鬼眼。
可是,我还是没有看到半个鬼影。除掉空气中多出的那抹果香味道之外,便是再也发现不出其他的异常。……
我把放在床边的书包背上,顺着味道,一点一点地将身子挪到了门边。
香味,是从门的那边传来的。
所以,外面有什么……
门上有猫眼,可是此刻房间里面一片漆黑,走廊里也是一样。都黑沉沉的,也别指望可以看清楚……我迟疑了下,目光落在了门把上。
我要把门打开?
门外面似乎还有交谈的声音,断断续续的,我竖起耳朵都听不大清楚。
大概是在说,这都是报应,也怨不得旁人……
报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