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潇、潇清羽?”我和石川都意外地注意到了他的出现,犹如这些死神的领主,瞳孔中闪着寒光,毫无畏惧,“你......?”
只见潇清羽单手托起一团烈火,随后,猛然砸向地面。瞬间,他手里的那团烈火便四分五裂,如电流般迅速冲向围堵我们的那8个手握镰刀的死神。
继而,那8名死神在烈焰中艰难地扭曲、挣扎了几秒钟便消散了,燃烧的火焰也跟着缓缓降落其高度,最终在地面上形成一粒火星、熄灭。
我和石川都看呆了,实在是太强大了。
“你是专程来救我们的吗?”我傻傻地问道。
“不,我是专程来救你的。”潇清羽刚说完,双目突然又谨慎了起来,好像又有威胁即将逼近,或是已经抵达,“你们两个,最好回避一下。”
“快跑!”石川拉着我手,说跑就跑,而且速度超快。
刚跑两步,前方的道路又被困住了。茫茫多的死神从地底冒出,浓黑的颗粒物缓慢弥散在脚踝以下的高度,像某种纠缠不清的毒物。
它们的数量众多,像支被某神秘人操控的军团,占据了校园广阔的面积。一眼望去,完全寻不着出路。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?
“我开路,你跟在我后面。”石川不安地说道,“跟紧了!”
“嗯!”
“还是我来开路吧!”潇清羽神速般地冲在最前面,像一团火球,但凡接近他的敌人都在瞬间灰飞烟灭。
很快,一条逃生的出路便展现在了眼前。石川紧拉着我飞速跟了上去,一路沿着潇清羽带火的轨迹,不停地冲刺、燃烧、消灭。
这是在玩闯关游戏吗?也太刺激了吧!
“潇清羽这是要带领我们去哪呢?”我悄悄地问石川。
“待会儿,你我中途转弯,趁有其它出路的机会。”石川猜测,“潇清羽很可能要带我们去那里!”
“哪里?”
“综合试验楼的楼顶!”石川话音刚落,机会来了,就在我们跟随潇清羽的本条路的两侧各多出一个比较空的出口,“走!”
石川带着我,随机选择了其中一条出路,转了弯。我看见潇清羽跑了数米之后停下了,冷冷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盯着我们,离他越来越远。他没打算追上我们,原因不清楚,毕竟以他的能力,想要追上我和石川实在是太过容易了。
“石川,我们这是要去哪?”
“出校!”
“出校?!”
“学校太危险了,先去我家。”石川提议道。
“怎么去?我们总不能徒步去你家吧?”
“如果你觉得累了,我可以背你!”
“算了吧!走路就走路!”
我和石川刚冲到校门口,就被三名死神堵住了出路。最中间的那个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,似乎要宣判某人的死亡。
“撤!”
“还去哪?”
“图书馆!”石川也想不出究竟去哪里比较安全,随机选择了距离校门口最近的图书馆。
“石川,我们这次会不会在劫难逃了?”
“不会!”石川勉强微笑道,“弟,你一定要活着!”
不知何时,石川的脚边突然就钻出了一名死神,巨大的镰刀划落的瞬间,石川用手肘猛地向着它的腹部击打过去,却戳了一空。那名死神的身体就像一团漆黑无比的浓烟,根本扑不到实体。
眼看那把镰刀距离石川的臂膀仅剩一厘米的距离,石川很有可能再也无法复活,我忍不住高声尖叫起来。
死神便骤然燃起了烈火,几秒钟的时间便荡然无存。
石川惊讶地看着我,我表示什么也不知道地摇了摇头。那团火?会是潇清羽释放的么?我四下里看了看,并未发现潇清羽本人。
“冲进图书馆。”石川带领着我,一路狂奔。途中又有不少死神从地底下冒出来,可它们刚一探头,就瞬间被一团火包裹,继而灰飞烟灭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我问石川。
石川怀疑是我干的,我怀疑是石川干的。在地狱里,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。潇清羽都能拥有超自然的能力,我和石川为什么就不能拥有?
“刚才的火是你释放的。”石川肯定地对我说,“那是地狱之火,能焚烧眼中看到的一切。”
“真的是我释放的?”我无比惊讶,又感到万分幸运,“我怎么突然拥有这等厉害的能力了?是潇清羽给我的吗?”
“是你自己给你的!”图书馆正门天台上站着一个人,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。我和石川登上距离她五个阶梯的位置停住了脚步。
她是艾雪渊,亦是宋雪。
“你、你是艾雪渊?还是宋雪?”我胆怯地问道,我知道,她一定是在轮回中复活了。
“还是叫我‘宋雪’好了。”她说,“看你的表情,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。是石川告诉你的吗?凶手?”
“并不是石川告诉我的,是我自己发现的真相。”我对宋雪说,“我对于你的死亡,感到万分抱歉。毕竟现在的我俨然已是全新的我,对于之前的我所干过的坏事,我一点印象也没有。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。”
“帮我找到那个你!”这是我唯一的要求。
“那个‘我’?”我不解地问道,“怎么帮?”
“看来石川什么都没有跟你说。”宋雪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。
我听后,转问石川,“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?”
石川并不想对我说,宋雪却替他说了,“当然是逃出地狱的方法。”
“逃出地狱的方法?”我怀疑地质问宋雪,“如果石川知道逃出地狱的方法,他为什么不出去呢?现在却还在这里?”
宋雪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,“笑话!自己怎么能够发现自己的弱点呢?弱点都是被别人发现的!一旦你突破了自己的极限,我们所有人都能跟着你逃离这鬼地方!”
“既然知道了逃出地狱的方法,那还等什么?那个‘我’在哪?我这就去找他!”
她刚要告诉我,竟被石川意外地打断了,“不行!绝对不能去!”
石川拉上我,后迅速奔进图书馆内。为了不让宋雪找到我俩,石川特意拉上我冲进了楼顶的男厕里。
图书馆共五层之高,被石川牵着飞奔,花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。
他将厕所的门反锁,用力地将我按在墙边,深邃的眼神认真地看着我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石川......?”我看着他,表情几乎呆滞,“你这是怎么了?你不想逃出地狱吗?”
“她并不清楚真相,她也没把话说完全。”石川对我认真地说,“真正的真相,恐怕只有我知道。”
“既然知道,那你就说啊!”
石川扭过头,一脸为难的样子。不知他在怕什么,怕逃出地狱吗?可这说不通啊!
“我不能说。”石川绕到一旁,显得很为难的样子。
“你不说,那我出去了。”
我刚走出两步,就被石川喊住了。
“不要走!”石川妥协道,“我说,我说。”
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坏蛋,逼着石川说他不想说的话。
“如果你实在不想说的话,就不要说了。”
石川说道,“倘若我告诉了你真相,你怕被打击吗?”
“不怕!你快说吧!”其实我怕不怕,我还真不确定。
石川轻叹一口气道,“弟,不是我故意要打击你,事实上,我不得不打击你。即便你找到了你所谓的真身,你也无法战胜他。他的力量远在你之上,潇清羽也不是他的对手,我也不例外。你找他,实属得不偿失,会一败涂地。”
“我不怕失败!”我倔强道。
“哎!”石川又是一阵叹息,“你显然还不知道失败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意味着什么?”我感觉自己的问题都好呆。
“意味着,一切从头来过!”石川毫不开玩笑地跟我说,“你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,包括的你记忆。无论是有形的或无形的,都将折返。你我将重新认识、重新上学、重新经历所经历过的一切。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,最为可怕的是:到那时候,你我很可能不会认识。因为新的开始,我们所有人都是全新的,你很可能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你,或者说,现在的你很有可能已经在遇见你的真身时,就已经死了。谁也无法确保记忆完全损毁之后的自己是否还是曾经的自己,不是吗?”
我听后有些胆怯了,结结巴巴地反驳道,“可、万一我成功了呢?”
“嗨!”石川绝望地说,“几乎没有可能,这是在无数个你尝试过后得出的结论。”
“可我总觉得,我能成功。”
“每个梦想成功的人都这么想。”
“但总不能一直活在地狱里,不出去吧?”
“你觉得是出去好?还是不出去好?”
“为什么我不想出去的时候,你总鼓励我要逃出地狱?现在我想出去,你又来劝阻我?”
“可是弟,你真的准备好了吗?”
“如果我说‘准备好了’,你会带我去找他吗?那个我的真身?”
石川会心一笑,仿佛是答应了。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顿时天崩地裂。图书馆的房顶似乎被某个无比巨大的锤子砸得酥碎,并且异常用力。厕所的地板、墙壁也随之裂出了道道痕迹。背后的玻璃窗被震得破碎满地,储水的管道渐渐迸出恶臭的污水。
“不好,楼快塌了。”石川再度拉起我,飞奔出了门。
“又发生什么事了?!”
“被发现了。”
只见,破碎的屋顶上惊现一把熊熊烈火,准确地说,是一个类似于人形的火焰巨怪。巨大的艳阳锤重重地砸了下来,溅落的火苗滚落满地,铺洒于整层图书馆五楼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我惊恐地一边回头望天,一边马不停蹄地向前跑,“是火焰巨神吗?”
“是你的创造物!”石川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堙没了一半之多,“如果你无法对抗这些难关,恐怕你将无法战胜自己。”
“我能战胜它!”我怒目着那个火焰巨怪,奢望以火攻火。
“没用的!”石川说,“你的地狱之火无法消灭火怪,因为他也是由地狱之火组成。”
我们刚要下楼梯,楼梯竟被火怪一斩给劈了!
“完了,没有路了。”
宋雪则毫无反应地伫立在图书馆一楼大厅,目光始终注视着我的动向,似乎正期待着我何时会下去。
“跳下去!”石川刚提议,就冲到了五层与一层中空的边缘,“我背着你。”
“什么?!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石川扛在了背上,想都没多想地就跳了下去。
“啊——!”我以为要死了,结果没一点事儿。
石川的双脚稳稳地支撑着地面,沿着鞋子的底边向四周炸开了无数条细小的纹路,延时0.5秒后向远处波及出环环震荡波。粉碎的地板砖,书架全部倒塌了,书籍散落一地,场面一片狼藉。
“宋天赐!”有个被忽略的人怒喊着我的名字。
“宋雪?”我从石川背上滑下来,不解地看着她。
“将我戴在身上,危难时刻会拯救你一命。”
我被宋雪的话尴尬到了,“这......?你穿成这样,能跟上我们的速度吗?”因为她今天穿着女生的标配装。
“你闭上双眼。”
我先是愣了一下,接着按照她的指示闭上了双眼。我猜不出宋雪要干嘛,但她一定会唤我睁开眼。
只可惜,喊我开眼的不是宋雪,是石川。
“快走啦!弟!再不走,整栋楼就要塌了!”
“宋雪呢?”眼前空无一人,先前的宋雪,这会儿突然不见了。
“她已经被你戴在身上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好好珍惜,这是她在地狱里唯一的能力。”石川惆怅地说道,“也正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。”
“决战的一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