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张章？”胖子看着眼前这个矮小的男人，小眼睛，塌鼻子，两颊有些凹陷，薄薄的嘴唇就是那种传说中刻薄的人的长相。

    他穿着一身清洁工作服，略显得有些紧张，眼珠子在几名警察之间打转，似乎在衡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听见问话，他忙回答，自己就是张章，不知道警察同志找他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“你前两天都请假了，干什么去了？”

    “家里亲戚生病了，我去医院照顾了两天。”

    “有人可以证明吗？”

    “有的，医院里的亲戚都可以证明。”张章回答得很流利，看来情况基本属实，要么就是谎话说多了，太流利。

    “哪个医院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市医院啊。警察同志，你，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？”张章瞪大了眼睛，顿时有种绿豆迸出了强光的感觉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，“我是好人，你们别看我长得不怎么样，但是绝对不会是坏人，真的，请你们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胖子一下没绷住，噗呲了一声，这人对自己的长相还真是有自知之明，随即正色道：“你这话说的，咱们可是人民警察，能是以貌取人的人吗！”

    张章一听这话，心中怎么想的不知道，可嘴上忙迎合着，就是啊，警察同志肯定不能像那些没见识的，眼光短浅的人那样以貌取人。

    这话听在胖子耳中，稍稍有些膈应。

    “你去市医院查一下他的那个什么亲戚，这两天他是不是都在医院。”胖子对一旁的二子道，“虽然看他的样子不像说假话，但是凡事还是小心验证的好。”

    二子答应了一声，就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“警察同志，还有什么事儿吗？如果没有的话，我就先回去干活了。”张章有些讨好地笑笑。

    胖子看了铭辛一眼，铭辛微微颔首，便让这张章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看？”

    目前，在所有的名单中，只有这个张章有嫌疑，可是他口口声声说医院的亲戚可以给他作证。如果真的有了不在场证明，那么就说明铭辛的推测是错误的，必须重新寻找嫌疑人了。

    “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，味道。”庞娜一直觉得这个张章身上有种味道，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，皱着眉头。

    “什么味道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就说出来了！”庞娜没好气，嫌弃地看了问了一个白痴问题的胖子。

    铭辛则看向胖子，“你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咳咳，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，但是从这个张章的长相来看，也未必就是好人，当然，我也不是说他就是坏人。”胖子无疑又说了一句废话。

    张章，三十六岁，独居男子，离异。档案上他的资料很少，几乎等于是没有，问了小陈经理和人力资源的工作人员，解释是说清洁员工的档案没有做得很详细，基本就是这样了。

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，是一股奶味和融化掉的糖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糖的味道就糖的味道，什么叫融化掉的糖的味道。”胖子问庞娜，“那是一种什么味道？”

    看着眼前两个不怎么带过孩子的男人，庞娜耐心解释起来了。糖果的香甜和融化掉之后，经过一段时间发酵的糖果的味道是不同的，尤其其中还融合了一些奶香味。

    “你们可能不知道，即便是四五岁早就已经断奶的孩子，他们都对奶香味有好感，更何况还有糖果的味道。”庞娜猛地一拍手，“刚才我在他胸口看到一块污渍，现在想起来，好像就是糖果融化之后粘在衣服上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是说他就是嫌疑人？”铭辛也注意到了那一块污渍，但是他不如庞娜那么心细，倒是没有往那方面想。

    如果这个人是蓄谋的，那么在身上放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糖果牛奶之类的东西，倒是说得通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先把人扣下来？”胖子问。

    “暂时不要打草惊蛇，孩子还不知道被藏在哪儿。”如果真是这张章的话，贸然抓人只会让孩子更加危险，而且二子还没有回来呢。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，不能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三人从秘密基地海洋浴场的人事部出来之后，决定庞娜留下，就近监视这个叫张章的人。如果二子那边有消息，会第一时间通知庞娜，铭辛还叮嘱庞娜，千万不要擅自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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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以证明张章前两天都在医院？”铭辛皱眉，电话中二子十分肯定，那个叫张章的人没有说谎。

    “难道庞娜的猜测错了？”胖子也在一旁听着，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，可自从听了庞娜说之后，就觉得张章身上那不该出现的味道很是奇怪。

    要想，一个中年男人，又没有孩子，怎么会有奶香和糖果味在身上，这些都是孩子才喜欢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会不会是他瞒过了亲戚的眼睛。”铭辛问自己，庞娜的推测基本上是没有错的，张章的确有可疑，而且就在二子打电话来之前，庞娜已经确认张章胸前的污渍就是糖果融化留下的印记。

    “也有可能，比如他的亲戚睡着了，根本不知道他离开过。”这种事情并不是做不到的，而且病人陷入沉睡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二子，你再去问问医护人员，前天和昨天的下午，病人是昏睡的还是清醒的，或者找找有没有人注意过张章这个人。”铭辛想了想，又给二子布置了新的任务，“我会再叫两个同事去帮你，有什么事电话联系。”

    挂掉了二子的电话，铭辛又接通了庞娜的电话，“他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？”

    庞娜隐在暗处，一整个下午都在盯着张章，今天秘密基地海洋浴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门做生意了，所以人不多，盯起来很方便。

    “他一整天都在来回走动，清扫垃圾，没有什么异样。”庞娜也有些气馁，按理说被警察问话之后，如果有问题，多少能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一些。可是这个张章就跟没事儿人一样，难道自己的猜测真的错了吗？

    “哎哟！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铭辛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没事，大妈不小心用扫把撞到我了，铭队长我先挂了，有事儿我通知你。”庞娜揉了揉腰部，被撞得有些疼。

    “对对不起啊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李春花连忙道歉。

    因为声音不小，远处张章也朝这边看了过来，看到庞娜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，然后冲着庞娜点了点头，又继续打扫去了。

    碎片味道